47分钟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够我在雾气里摔一跤、膝盖磕青、饭钱飞了,还能被王科长用一只红叉子封印。那天早上,天还没亮透,老自行车的链子像被鬼压着,前后轮子吱呀呀地唱着苦情戏。我一边揉着膝盖,一边心里咒电动车骑手祖宗十八代。王科长没看我一眼,考勤本翻得比麻将还溜,400块一句话就蒸发,干脆利索,仿佛这是他一天里最解气的时刻。成年人嘛,早知道什么叫“自食其果”,可真到自己头上,还是有点想骂街。
你要是问我怎么成了自己儿子的下属,这事儿说起来比电视剧还魔幻。不是“拼爹”、也不是“走后门”,我自己找的活儿,谁让退休在家闲出病?儿子混成副总,天天西装革履,在人前能呼风唤雨,回家还不是被他妈数落得像小学生。说到底,家里谁都不比谁高贵几分。门卫这活儿,图个离他近,顺便看看他混得咋样,谁料这岗亭三天两头成了“连续剧现场”。
有意思的还在后头。午饭刚过,岗亭门一推,儿子穿西装进来了,左手饭桶,右手还拎着昨天刚买的保温杯。我刚想站起来,王科长像闻到什么大新闻似的,溜达过来。那一秒,他看清人,脸色比刚才雾气还白,声音都飘了。李总?这仨字他喊得跟背书似的,眼珠子差点瞪掉地上。门卫岗亭瞬间变成了小型舞台,主角变了,配角慌了,观众(我)差点没笑出声。
王科长见风使舵,400块工资塞回来,顺带一堆水果牛奶想给我补补身子。我也没多客气,钱拿了,东西退回去。谁家规矩都不是纸糊的。别说我儿子副总,犯了错该扣还是得扣,不然以后这岗亭还不成了“关系户集散地”?王科长那会儿,转身都磕门槛,估计后悔早上没多笑一笑。
儿子坐下给我揉膝盖,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。我说没事,小伤,人生在世,膝盖和脸皮都得皮实点。他叹气,说让我回家歇歇,别在这儿受气。你看,儿子当了副总,心里还是那点小孩子气,怕老爸吃亏。我乐呵呵,心里却明白,谁还不是摸爬滚打出来的。
说起来,门卫岗亭就像一个小型社会实验室,什么人都能遇见。新来的小保安挨训,哭鼻子,王科长训得比教头还凶。我看不过去,插嘴劝两句,王科长立刻变脸,教科书式的变脸。我也懒得理他,小保安转头来问我怎么记车牌、怎么查访客,嘴里还嘀咕:“您儿子副总,您咋还和我们一样吃泡面?”我笑笑,心想,赛场上再牛的球星,下场还不是要自己洗球鞋。梅西都被替补席冷过板凳,门卫和副总,谁又比谁高贵到哪去?
年会那回,儿子硬把我拉上台,说什么“守好门是本分,守好心是本事”。台下掌声一片,王科长鼓掌鼓得跟拍苍蝇似的。说实话,这种场面有点尴尬。做父亲的,谁不是希望孩子有出息?可真到这一天,心里反倒有点不踏实。儿子升官发财,我守着岗亭,别人看热闹,我就看他加班到半夜,眼圈发黑,跟他刚毕业那会儿一个样。
再说点别的。网络上总有人盯着别人家的芝麻,自己家西瓜烂成啥样都不管。你说现在人对“门卫爹副总儿”的戏码,怎么看怎么不顺眼。有人说我傻,儿子都副总了还来门卫受气。我说,这才是生活。门卫有门卫的活法,副总有副总的难处。谁家不是一地鸡毛?说到底,身份都是皮,里子才是真章。
偶尔也会碰见有意思的事儿。儿子带着包子来岗亭,饭还没热,电话响了,部门要他过去谈项目。他“咣”地一声把包子放下,“爸,吃完早点回家,别等我。”我看着他的背影,突然觉得门卫岗亭不只是岗亭,更像是我们父子之间的秘密据点。谁说只有大人物的生活才配上热搜词?SEO关键词、流量焦虑、舆论风暴,那都是别人家的烦恼。我关心的,是膝盖是不是还肿,今天晚饭是吃饺子还是拌面。
说到体育圈的“低调豪门”,你以为易建联、林书豪这些人就没有家里的矛盾?CBA、NBA那些大佬,谁不是在聚光灯下装酷,下了场都得被家里人念叨。前两年易建联退役,社交媒体一水儿“接地气”,可真让他在家带孩子,分分钟被娃闹到怀疑人生。你看,豪门也好,普通人也罢,生活的琐碎分分钟教你做人。
门卫的日子,说不上有多风光,也谈不上多丢人。每天看人来人往,年轻人聊天,老同事喝茶,偶尔还能和儿子坐一会儿。我们爷俩不爱煽情,话说得省,心里都明白。别人怎么议论都无所谓,自己过得舒服才最重要。
你说,门卫岗亭里也能聊出花儿来?不信你试试,或者留言跟我说说你身边的稀奇事儿。生活嘛,谁还不是一边捡钱一边掉头发。下次遇见“副总爸门卫儿”,你可别惊讶,说不定那人就是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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